牛场里每个挤奶容器的刻度下面都有一些空间,据说得有六两奶才能填满。
“三年前一斤牛奶一块二,一斤饲料五毛钱,现在一斤牛奶一块四,一斤饲料一块一。表面看牛奶收购价涨了两毛,可刨去饲料加上草料的成本,每斤鲜奶只能挣一两毛钱,如果赶上奶牛生病,那一年到头就白忙活了……”
近一段时间,牛奶涨价的声音时常出现,但涨价之声却让奶农无法高兴起来。
老叔是父亲的兄弟姐妹中唯一留守老家河北徐水县的,他曾在县城工作过很多年,几年前又回到农村老家。2006年起,老叔家里开始养奶牛。徐水县本是著名的北方酒乡,记得小时候从县城回村里,一路上有大大小小几十家酒厂。多年前,这里开始流行养奶牛,钱少的养几头奶牛,钱多的圈上百八十头。
2007年,老叔的奶牛养得红红火火,产奶的有十来头,一年下来能有小两万进账。每次回老家,少不了带些鲜奶回京,记得家里人曾说,城里可喝不着正经牛奶,奶场收上去后都会兑水,再加“蛋白精”……一年光景,牛奶市场风云突变,“蛋白精”浮出奶面,大家知道了它的大名三聚氰胺。
从那以后,奶场的人再没在村里出现过,由于无法储存,老叔和村里其他奶农痛心地倒了百十天鲜奶。之后,政府出台新规,奶农的产奶奶牛必须统一在牛场喂养、挤奶、销售。“我们又没加三聚氰胺!”很多奶农对这新规有看法,但至少新规出台后有人收奶了,不用再白白倒掉,那场景想起就让人心酸。
如今,老叔家有六头奶牛在牛场,还有十来头没到产奶年龄的养在家里。老叔管家里的奶牛叫“吃闲饭的”,堂弟小龙不这样认为,他说这些牛都是后备力量。正是这些后备力量,给了老叔一家人些许希望,支撑着许许多多老叔这样的小户奶农继续坚持下去。